跨界的“可能与回响”:余德耀美术馆聚焦青年艺术家
继“洄游”之后,9月3日,余德耀美术馆迎来了新展“跨界:可能与回响(Bordercrossing: Possibilities and Interactions)”,该展览为余德耀美术馆携手福布斯中国的合作项目,展出了三十组出生于上世纪80—90年代的青年艺术家的作品。在展览开幕之际,澎湃新闻采访了艺术史学家、策展人巫鸿,谈及了这批年轻艺术家的创作面貌。搬迁后的余德耀美术馆位于上海青浦蟠龙天地余德耀美术馆馆长、余德耀先生之女余至柔此前接受澎湃新闻专访时表示,希望美术馆扎根上海本土,融入社区,并希望挖掘年轻艺术家。而此次展览也延续了余德耀美术馆的“未来之史成于今日”的思路,并深化了“流动的美术馆”的概念。正如策展人巫鸿在展览前言所写:在技术奇点与日逼近的今天,生命体与非生命体的博弈已悄然渗入生活的各个角落;思想被不断显化为流动的数据与瞬时的图像,身体则在屏幕与窗口的切换间被激活。当今社会唯一确凿的是其正从“确定”驰向“可能”。而在这些“可能” 之中,我们得以借由技术获得雅努斯的双目,在瞭望未来的同时面朝历史。此次展览也正是余德耀美术馆对于上述趋势的一个观察与回应。“跨界:可能与回响”展览现场“跨界:可能与回响”展览现场展览呈现出了全球化背景下青年群体的整体创作面貌,这些作品也显示了青年艺术家在主题、媒材及受众等多个维度上的扩张。在展厅里,公众可以从针对自然、废墟、人造物及数字化等命题展开的艺术探索。比如,艺术家张如怡擅长通过主体在种类、媒介与空间中的倒置和迁徙,挑战被工业文明驯化的固有认识,还原个体在现代进程中的微妙处境与感受。她的作品《景犹如此》和《现代化石(管道)》等向人们展现了现代奇观是如何在城景中诞生、在生产中扩张,而其所致的异常又是如何被合理化的。张如怡《景犹如此》陶辉《257》中的雕塑展厅中亦呈现了不少架上绘画的作品。相比过往的宏大叙事与批判社会,当下的绘画更强调了个人的生活、经历和感受。艺术家李青的绘画作品《曲线美的诞生》是架上绘画和被拆毀的建筑中收集来的废弃老木窗的融合。窗作为观看的界面,将消失的空间和当下的建筑加以连接,揭示了城市更新过程中空间、风景和人的关系,探索了物感、美感和情感之间的联系;而艺术家张英楠的绘画则描绘了一种沉静而克制的室内空间,是一个披着古典主义外衣的现代堡垒,艺术家通过精密而理性的结构判断、注入个人记忆与情感的色彩,将自己的内心世界转向观众。李青《曲线美的诞生》张英楠《新秩序》艺术家黄一山的作品往往以较强的色彩投射现代生活对人的规训。展厅中,其作品《洗背图》和《盘切》并非指向某个具体的事件,而是借画中的人物演绎日常的或荒诞的行为;同样关注日常事物的还有夏禹,其描绘的对象有玻璃杯、千纸鹤、纸飞机等日常所见。这些物件被他平实地排布于画面中,既是对日常之物的复现,又是对生活实感的记录。黄一山《盘切》此外,观众也可以看到青年艺术家对于绘画的探索。如倪有鱼的作品《博物馆的余晖》重释了费朗特•尹佩拉托的“珍奇屋”,除了对原作所绘标本的精心戏仿外,该作品利用耗时的“水冲”技法,利用水流的不同压力、流量和角度对颜料进行冲洗与切割。展厅现场,塔可对山河古迹的考察档案塔可《读碑》在地下一楼展厅,最吸引人的作品或许是艺术家塔可的摄影系列。这一系列是其对山河古迹的考察档案,以摄影为今人与古人的相逢提供了一个可视化的平台。在展览开幕之际,澎湃新闻采访了艺术史学家、策展人巫鸿,谈及了出生于上世纪80-90年代的青年艺术家的创作面貌。巫鸿对话|巫鸿谈80、90后艺术家澎湃新闻:从85新潮起,当代艺术已然走过了近40年。而此次余德耀美术馆群展的参展人群聚焦于80后、90后,从艺术家的年龄结构上看,似乎是把中国当代艺术群体做了一次切割,选取了后20年的成果。作为策展人,您如何看待80、90后的艺术?巫鸿:我觉得不同年代的艺术家肯定是属于不同“门派”。当然,如何概括或定义不同年代的艺术家不件容易的事。虽然,现在也有很多艺术家去海外学习,但回中国发展的艺术家还是比较多的,他们也和中国自身的发展息息相关。当然,出生于八十九十年代的艺术家肯定是延续了前人的艺术精神。九十年代,中国的社会、经济、教育激发了当代艺术氛围,这些艺术家表达了城市的空间问题,以及人们在社会中的处境等,这些表达与现在依旧有着一定的关联。“跨界:可能与回响”展览现场“跨界:可能与回响”展览现场澎湃新闻:您曾谈及当代艺术时多次强调“实验”两字,也讲述过动荡的社会变革与发展激发了当代艺术的创作氛围。而历经变革与发展后,近几年的社会较于二三十年前已平稳许多。那么,当下艺术的实验性会因此被削弱吗?巫鸿:那倒不会。因为“实验”是一个宽泛的概念。你可以做任何的实验,在形式上也可以试验,在绘画语言上,或是题材内容上都可以去尝试。我可以看到,有不少艺术家的内容表达正转向一种个人的、内部的空间及思维。这些都可以尝试。只要是前人没做过的东西,或者去探索一些边界,去寻求跨界,去写作,都是可以的。所以“实验”也并非一个硬性的规定。艺术真的非常广。澎湃新闻:你如何看待“跨界”?同时,作为策展人,你选择作品的考量是什么?巫鸿:我想,我考量的出发点是作品能否吸引住我的眼睛,以及这件作品是否是一种新的可能性。我也在国内外看过很多作品,不能说看尽,但也看了不少。有时候,当我发现有一种大家都使用的,或者已经成为一种标准化的艺术创作,那我就不会去太细致地观看。只能说,观看这一类作品是出于工作的需求。但是如果有艺术家做了一个比较新的东西,不管做的是什么,就会抓住我的眼睛。当然,观众也会希望看到一些新的事物。禤善勤《波子、妹妹与夺夺》夏禹《两个杯子》此次展览就如字面的意思——“跨界”。至于如何跨界,那是艺术家的选择。我希望的是每个作品都不太一样,所以在选择作品时,希望既有不同的媒材,也有不同的主题,可以是绘画的,可以是雕塑的,也可以是装置,可以是一首诗……我觉得这些都可以在这一广泛的概念的环境下呈现。展览希望看到的是年轻艺术家中比较有意思的创造性表现。跨界就是将大家都共享的一些标准的界限往外推,这个也就是当代艺术。倪有鱼《博物馆的余晖》澎湃新闻:您曾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讲到当代艺术全球化的观念,您是如何看待全球化对于中国当代艺术的影响的?巫鸿:全球化的问题正在大面积地出现,中国这几十年的整体发展与历程也都身处其中。这个全球化过程中也会有起伏,但艺术是受全球化影响极大的。相较活跃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艺术家,现在年轻的这两代艺术家更是深受全球化的影响。他们的个人经历,从都市生活,接受的教育、文化,再到去海外留学,或者是在外旅游,他们的经验深受全球化的影响。澎湃新闻:那么,作为一个长期从事中国古代文明研究的学者,你是否会被运用了古代文明元素的艺术作品所吸引?巫鸿:那得看艺术家将古代文化元素运用得好不好。如果引用得很生硬,那就没什么吸引力。如果结合得很巧妙,而且显示出一种创造性,那就是好的,新的东西。我们需要的是新的东西。韩梦云《失序的曼陀罗》澎湃新闻:数字化是当下的热门话题,展览中也有不少数字化作品,如何看待数字化对艺术的冲击及融合?巫鸿:数字化已经融合在我们的生活、思想上。应该说数字化并不是新东西了。我们每天都在用电脑,用手机,并用这些设备传输文字、图像。所以,在这样的环境下,一些艺术家会比较有意识地用数码技术制作影像,或是用数字技术来生成艺术作品。虽然这些作品在视觉上和传统的视觉艺术不太一样,但这些艺术是比较微妙的,也肯定是好的。如果追溯技术与艺术的关系,那么摄影的出现就是影响非常大的事情,既有对艺术的直接影响,也有间接的影响。现在我们在谈论数字化的问题,其实,不管谈不谈这一话题,数字化已经在发生了。我们能谈的只是“数字化会有什么影响”?或者是否需要引导的问题。郑源《游戏》徐文恺《不规则》展览将展至2023年10月8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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